第五章:沙脊上的同盟

清晨的塞纳里奥要塞,风把沙沿木栅缝隙吹成细线。卡鲁克把弓臂上的蜂蜡抿匀,抬头看见拉苇丝正把一幅泛旧的地图按在临时桌面上。她的指尖稳,像一柄安静的短刃。

“今天不只是守门。”她把一枚骨钉插在地图东南角,“我们要清理一条向南风村的侦察路。那里……需要看看。”

围在桌旁的,不止部落与塞纳里奥的人。
——格罗姆卡把盾背到身后,手掌搭在桌沿;
——风行者·阿哈图,年长的牛头人德鲁伊,披着叶片披风,眼里像有干净的泉;
——辛布维,长辫的巨魔投枪手,牙齿白得发亮,笑起来像要咬风;
——“啪嗒匠”斯尼克,热砂港来的地精工程师,胸前皮带插满玻璃小瓶,走起来叮当作响;
还有两名塞纳里奥游骑与一名年轻的牛头人治疗者,名叫霜角。

拉苇丝言简意赅:“这不是一支大队,但要做三件事——引偏地底掘行线、ffuf两处虫巢呼吸口、确认南风村沿线的暮光标记。回程前不恋战。”

“说清楚怎么走,我来把口子撕出来。”格罗姆卡轻轻敲了敲圆盾。
“我替风把路摸出来。”卡鲁克点头,把骨哨含在齿间,“短音左、连音右、长音停。我吹,你们动。”

斯尼克举起一只拇指大的瓶子,里面是细到发亮的银砂:“震荡粉,撒到沙里会把地下两尺的层子震碎,虫子讨厌塌层,就会改线。别问配方,会爆。”
辛布维笑得眉毛都挑起来:“我投得准,虫腿夹缝归我。”
阿哈图只是点头:“我替沙与根开道。”

出要塞后第一处沙脊,风像一条平躺的蛇,柔却不散。卡鲁克把短木桩埋进风道,斯尼克半跪着,护理瓶口把震荡粉一点点摇进沙里,阿哈图在地面轻拍三下,低声吟念古老的德鲁伊语。沙层细微地颤了一颤,像砂砾在咳嗽。

“来了。”卡鲁克把掌心按在沙上。
一条地底暗影从偏西折到偏南,触须试探着沿震荡线迂回,最终绕开了他们的脚程。辛布维的投枪“噌”地插进沙里三寸,卡着虫腿关节的角度,正好逼偏它的前行。格罗姆卡把盾斜出半身,踩住刚陷下的沙坑边缘,背上的肌肉把盾送得更稳。虫头抬出半截,阿哈图轻轻一划,藤蔓从沙粒间拧成纤细的“辫”,把它拖向反坡。

没有呐喊,只有配合。

第二处呼吸口在一株干枯的巨仙人掌后。呼吸口像一只看不见的肺,气流把沙一点点往外拨。斯尼克掏出一只小型“砂囊”,把两边的流沙先“喂饱”,阿哈图再压根系,卡鲁克用果核般的小石堵住最明显的气道。不到半刻,那口“肺”就被掩进沙背。

“你们这个配方不错。”拉苇丝的嘴角动了动,算是一次夸奖。
斯尼克眨眨眼:“谢谢,别问里面是什么。”

路在他们脚下变得顺了。
队伍绕过三处沙丘和一片被虫甲抛光的石地,阿哈图用手杖在沙上刻了一条极淡的线——那是风道的骨架。卡鲁克沿线放哨,辛布维在每一处“空门”都留下角状的标记,以便回程时确认沙面有没有被新的掘行线切开。霜角背着草药袋,跟在最后,默默把每一处脚印“揉”进沙里。

中途有一个插曲:一名塞纳里奥游骑的脚下突然塌陷,半人深的沙洞张开成漏斗。格罗姆卡猛扑一步,一手抓住人、一手把盾插在洞边,整个身子像钉子一样固定住。卡鲁克几乎同时把一支系绳的短箭射在对面沙背,绳子绷直,辛布维奔过去,一把勒住绳子,三人合力把游骑拉上来。游骑的脸上全是沙,嘴里只吐出一句:“谢……谢谢。”

“以后两步一探。”格罗姆卡拍拍他的肩。
“嗯。”游骑重重点头,眼里多了点敬畏。

傍晚,他们在一株被风雕成拱形的枯木后结阵稍歇。风喝光了水囊里最后一点凉意,天空像被火烤过的铜。

霜角煮的草茶很苦,却让嗓子不再扎。拉苇丝把弓横在腿上,远远望了望南方的沙背。辛布维把投枪一支支擦亮,嘴里哼着节拍奇怪的歌。斯尼克把瓶子一只只排开,像在数家底:“三瓶震荡粉、两枚‘火屑’、一枚‘哑雷’……啊,还有一根备用引线。”

“南风村……”拉苇丝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我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。那时的月井像放在风里的镜子,孩子们在榕树根上跳,德鲁伊们在树荫里写记录。后来……墙倒了,月井枯了。”
她停了一下,“你们可能听过一个名字——瓦斯坦恩。范达尔·鹿盔的儿子。很久以前,在安其拉之门一线,他……他没有回来。战报里写的是‘英勇殉战’,可我知道,那不是一句话能说完的。”

火光让每个人的脸都只剩深浅不同的影子。阿哈图把手掌按在地上:“这片地还记得他们走过。风也记得。”
格罗姆卡握紧了盾带,没说话。他认识“英勇”两个字,但他懂——有人留在了沙子下面。
卡鲁克只是点头。他在灰谷学会了一件事:有些事不必在火堆旁说清,在路上,在该遇见的地方,就会自己长出名字。

“走吧。”拉苇丝收起弓,“天黑之前赶到北侧沙脊,那里可以看到南风村全貌。”

月亮像一枚被打磨过的骨片悬在天上。队伍沿着阿哈图划出的风道骨架前行,越过最后一处沙脊时,南风村忽然像从沙里升起来一样,出现在他们面前。

风的味道变了。枯井、倒屋、断裂的榕树根,黑色的暮光旗帜像硬化的阴影贴在残墙上,破碎的月井口边还剩一圈被沙磨光的白石。远处,虫群像潮水一样往来,偶尔能看见暮光之锤的披风在沙浪中晃动。某些屋脊被粗暴地掀开,露出骨头一样的梁。

没人说话。
拉苇丝站在沙脊上,指尖轻轻抠住弓把,像在克制某种冲动。
辛布维把投枪放回背筐,牙齿咬住下唇;斯尼克眯起眼,开始用工程师的方式“拆解”这个场景:哪里能放“哑雷”,哪里适合塌沙。
霜角在风里闭上眼,为还没见到的名字低声念了一句祷词。
阿哈图在风中更深地弯下腰,把手按在沙上,仿佛在听一个很远的心跳。
格罗姆卡把盾端到胸前,深深吸了一口沙里带着金属味的气,压在胸腔里。
卡鲁克抬起弓,又放下。他只取出骨哨,轻轻吹了一下,让一个短促的音符在风里展开,又被风带走。

“我们今晚不进村。”拉苇丝的声音终于平稳下来,“在北脊搭隐蔽营地,观察暮光的巡线和虫群的‘呼吸’。天亮前换位,明天……我们下去。”

她顿了顿,补了一句:“那里,有我们要找的东西。”

“人,或名字。”阿哈图接道。
“还有路。”卡鲁克说。

他把弓横放在膝头,抚平羽根上的细毛刺。沙从指缝间慢慢滑落,像时间在无声地走。风从南方吹来,经过他们,带着微弱却清晰的气味:旧木、干裂的藤蔓、被阳光晒白的石、远处甲壳交错时发出的细响——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告别。

卡鲁克把骨哨含在齿间,没有吹。格罗姆卡坐在他身边,把盾靠在两人之间,像是一堵小小的墙。营地很静,只有沙在轻轻挪动位置。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准备——检查弓弦、抹药、数瓶子、调整扣带——没有人催促,没有人长谈。
他们都知道,等明天太阳把沙面烤亮,南风村就会把它的故事交给他们的一部分,而他们也要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这里。

夜深,星子很亮。拉苇丝远远看着村口那截被风吹得更尖的旗杆,低声说:“有些名字,是风吹也吹不走的。”

卡鲁克听见了,却没有抬头。他把弓臂上的丝结按了按,像是与某个还未见面的名字行礼。

沙脊在身后,南风村在下方。风把路铺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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